无问西东.

希望你喜欢我的作品。

我在何地番外 贰. 再见

if脆脆鲨带着伤醒来

含大量生亮(对手指


"亮哥,生哥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病房的门刚关上,王栎鑫就急不可耐地问出了来。


王铮亮偏头看向病房内安安静静睡在床里那个人平静的身影,摆摆手拉着一群人进了楼梯间。


"他刚刚问我什么,我不好确认是他没听清还是不记得。"王铮亮蹙眉,声音压得很低。



一切都还要从那个他们所有人共同做的一场噩梦说起。


噩梦里,他们与陈楚生——他们的大哥,被迫站在了代表天平的两端,像是一种茫然的诅咒,没有缘由,没有尽头,在那场梦里,他们与陈楚生互相追逐着救下对方,然后又会在对方始终如一而不变的选择拯救下重新活过来,去面对对方再一次的死亡。


像一条衔尾蛇,直到消灭殆尽。


直到最后,他们失去了记忆,于是站在他们对面的模糊的人影背离一切,背负着沉重的回忆在那场烧不尽的大火里如一而终救下了他们。


在手术室门口闪烁的红灯下,他们猛然记起了一切。


那些一次次作无用功的尝试,那一次次崩溃的死亡之痛,都在陈楚生被沉默着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达到顶峰,望着陈楚生平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的脸庞,他们忽然觉得好像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伤悲与疼痛在此时的生命里叫嚣,他们忽然觉得他们将要死于生命。


好在陈楚生进了icu后没多久就转入了普通病房,在他们几个病号的共同努力下,陈楚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陈楚生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面对自己手臂遍布的伤疤与如今的处境,他没有多做询问,只是像往常一样,笑得温和的,安安静静地打着那些几乎打不完的点滴,吃着那些吃不完的药。


他们想问他记不记得,几乎恳求地希望着他不要记得那些记忆,那些以死亡为终点,虔诚又沉默着一步不错迈向大火的记忆。


辗转反侧个把月,陈楚生已经可以坐上轮椅让他们推出院转转的时候,王铮亮终于做出决定要问问陈楚生,以一个还算隐晦的问句,以一个他想知道很久的问题,当作试探。


陈楚生只是轻轻地回问他什么,他就已经无法再继续问下去了,只能当作随口一说又撤回的无关紧要的小话题,让它随着树叶落地。



"我不敢再问下去了。"王铮亮垂着眼睛,笑得有些勉强。


"那能怎么办呢?"陆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叹息着垂头。


"要不然算了吧,别问了。"张远说,眼睛隐在头发里有些看不真切。"说实话,我不敢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忽然沉默了,是啊,如果事情的答案是他们设想的最坏结果,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先不管了,生哥说想弹吉他。"王栎鑫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去拿把吉他来先。"


"栎鑫,你等下还有通告要跑呢。大家各位,有通告地还是得先撤,楚生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因为他耽误赚钱。"苏醒发声,有些无奈地笑笑,"至少我们还是得遵循我们的信条,民以钱为天。"


"可是......"


"没可是,都给我去,我个没活的守着他还不行吗,他这可说不了我了。"王铮亮大手一挥立刻决定,严厉地把三个只哇乱叫的小的赶走,最后把准备推掉活的苏大麻花也蹙眉打了出去。


先回房看了一眼陈楚生,那片瘦成薄薄一片的身影此时侧着身面对着窗户,也倒是看不出来睡着醒着,王铮亮就先回家熬了粥,背着陈楚生之前放在他家的吉他又匆匆赶回了病房。


陈楚生已经醒了,坐在床头盯着自己的手臂沉默,王铮亮看向陈楚生的手臂,那双手上附带着一条条细细密密的伤疤与隐约盘桓的烧伤,像丑陋的毒虫一样缠绕着他往日线条流畅优越的手。


天色有些晚了,今天没有晚霞,只有渐渐沉默下来的阴沉的夜幕。


王铮亮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开了门。


"怎么不开灯啊。"王铮亮装作没事人一样背身开灯,然后大大咧咧地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后陈楚生还是没说话,眼眶湿着,双手没有收回,向他袒露着自己的痛苦。


王铮亮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只能红了眼眶,把陈楚生稍微再扶起来了一点,然后从吉他包里小心地掏出吉他递给陈楚生。


吉他还是像记忆中的一样崭新,自己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眼前的人估计一直在帮他保养吉他。


陈楚生终于露出个笑,温和的,颓唐的,平静的,让王铮亮看了想落下泪来的笑。


"谢谢亮哥。"


陈楚生伸手把吉他拢进怀里,然后动手拨动了吉他弦。


清亮悠扬的弦音如某种温顺利落的箭矢直直地扎进王铮亮的心里。


"Huhu你还好吗
Huhu我还好呀
Huhu天大地大
碰过的天
要踏的地
还在吗"


抱着吉他的人笑得真切,歌声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恳切与赤诚。


天色完全沉下来,但还好太阳一直都在。


那些灼热流淌的绝望此刻都化作温热的水流,从陈楚生带着笑的歌声里磅薄着来。


王铮亮也笑起来,轻飘飘地为他和声。


“Huhu你还好吗
未来的天大地大
Huhu我还好呀
过去的再见再散


Huhu天大地大
当所有世界塌下
Huhu约定在哪
也许永恒就在刹那”


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不用言语,只用满是信任的一眼,就足矣。一切都够了。


只是没弹太久,陈楚生忽然就停了下来,将《半边山半边海》的前奏停在了一半。


"怎么了?"


"疼......"陈楚生抬头,扬起一个不太真切笑,带着只能轻飘飘窥见一角的悲伤。


王铮亮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张了张嘴,最后仍然什么都没说出来,陈楚生只是虚虚拢着他的吉他,双手抖得可怕,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因为那些颤抖破碎崩塌。


“我去叫医生,你等我......”


“亮哥。”


王铮亮突然就走不动路了,那声轻飘飘的呼唤安稳得吓人,他抬头看向平静地看着他的陈楚生,疑惑地有些生气地想为什么明明到了这个时候了,陈楚生还能看上去这样的稳定与令人安心。


好像只要他在,混乱的世界就会缓慢的安定下来,然后安然沉进他大海一样温吞的汹涌的歌声里。


“没有用的。”


“可是......”


“亮哥。”陈楚生露出一个颓唐的笑,跟那个晚上被王栎鑫拒绝后露出的笑几乎一模一样。


“可以抱我一下吗?”


一模一样的问话,王铮亮突然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有说话,轻轻接过陈楚生手中的吉他放好,然后用力地拥住了陈楚生。


生命好像正在变成一场长久、漫长的痛苦,王铮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陈楚生体内膨胀,爆炸,好像是寒冷的颤抖,宇宙的死亡和个体的虚无,好像陈楚生正在渐渐抽离,他只能用尽力气拥住他。


“你记得对吗...”王铮亮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埋进陈楚生肩膀。


“你也记得。”陈楚生也闭上眼睛,安静地靠着王铮亮。


我们都记得,我们都记得,所以我们都不是单独在奋斗,那些为了死亡而奋力奔走的昨日,那些含蓄而无处说明的遗憾,都融化成叹息与眼泪。


所以眼泪流完了,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落日吧。


“会好起来的,我是说一切。”王铮亮拍拍陈楚生肩膀,“嗯。”陈楚生应。


“所以你在那个拥抱里说了什么?”


“......我爱你们。”陈楚生笑得漂亮,眼眶里的眼睛温温和和的,盈着点泪。


[亮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们,好好活着,别再靠近我了。]这样的痛苦的索要,还是不要说了吧。


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吧,放弃一次坦诚换一点心安吧。每一次放弃都有很多骄傲和痛苦,但是每一个拥抱都会有温暖和令人心安的寄托。


“所以别担心啦,楚生,我们在呢。”


"嗯喏。”令人心安的标志性回话,“就像虎子说的一样嘛。”


“好的坏的,都过来吧。”



王铮亮特意选在一个几个人都没有活的时候告诉了他们陈楚生记得一切的故事,几个人眼眶肉眼可见地变红,然后就一股恼地涌进了病房,病房里的人安安静静地靠着床,怀里抱着他的吉他。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陈楚生只是在一个安睡的午后醒来,坐在床上要为他们弹一首而已。


“哥......”王栎鑫完全忍不住,一个嚎啕就扑到了陈楚生身上,连带着陆虎和张远也一起扑了过来,眼眶红得可怕,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通宵与疲劳工作。


“嗯喏,在呢。”陈楚生笑得开心,继而是轻微的叹息,“怎么你们都记得啊。”


“我们能不记得吗!”苏醒嚷了一声,背过半身去拭打转的痕迹。


“好啦好啦,别哭啦,都过来了嘛。”陈楚生搓搓三个小的的脑袋,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神对天发誓说真的真的。


“不信你听嘛。”


陈楚生勾手拨动吉他。


“是不是 下雨的时候

是不是 你也仰望天空

我在 等你出现

是不是 你也会放手


风雨打乱思念的人 执着

谁的眼泪化成雨水 落下来


再见了之后

回首 在熟悉的地方

梦中的星球

醒来 一切从头开始了

昨天的时候

已然 是另一个你我

总会有一天 回来”


“我们都回来啦。”


简简单单的一把吉他一支歌,却好像平息了生活中所有的不协调,然后温和的将结果承受下来。


所以不管经历什么,陈楚生依然还是陈楚生啊。


五个人看着他淡然的模样,好像回到十六年前快男的决赛之夜,陈楚生依旧淡然的,像一座永远不熄灭的灯塔,将天地击碎,换了一个他们都好好活着的轮回。


吉他音还是如期停了下来,自残与烧伤的后遗症依旧在影响着他使他无法连续弹吉他太长时间,但好在仍然可以弹,陈楚生笑着在几个人的怀抱里落泪,哭得漂亮的,破碎的,但是酣畅淋漓的。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是不是音乐、朋友、爱人都将一去不复返。


好在,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番外二[再见]END.


评论 ( 34 )
热度 ( 299 )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无问西东.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