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

希望你喜欢我的作品。

我在何地番外 壹. 归群的鹿

*关于那个陈楚生的记忆


你好,我叫陈楚生。

 

如你所见,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可能有些絮叨,你不要嫌我话多。

 

......我没喝白茶吼。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远远的竟然要追溯到我记忆中的十几年前去,我也不想长话短说,你先听着喏。

 

那是2023年里很平常的一天。

 

 

参加完披荆斩棘时,我跟兄弟们一起有了个新团综,对,《快乐老友记》。披荆斩棘结束之后,刚好迎来了《快乐老友记》第一集的开播,那天我们刚好也要录制老友记,于是就决定在老友记现场准备蛋糕稍微庆祝一下。

 

为什么庆祝?人老了要点仪式感不行。

 

我记得当时我还带上了打火机呢,用来点蜡烛。

 

用来抽烟?那不好说。

 

记得我们当时是一起集合后坐大巴车过去的,刚好我老婆也在,说要去附近办点事,是给demo去挑挑架子鼓,原来那个有个镲片在排练演唱会的时候敲坏了,demo说什么都要添置个新的,就一起去了。

 

在路上大家几个小的就开始K歌,因为这集老姚玖哲和弹壳要来,我们准备了好几首他们的歌准备唱的,栎鑫这个时候就抽出了此生皆欢喜的打印歌词,揉着眼睛说早有准备,带着大家就开始唱起来。

 

我跟着笑,这时亮哥微微红着眼眶传给我一张纸,我看了他两眼,他揉着眼睛说是昨晚没睡好。这也确实,亮哥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

 

是的,当时我们已经知道自己要上春晚了,那是春晚的流程图。

 

那边Allen又不吭声着递过来一个u盘,神情有些奇怪,我一边疑惑一边揣进兜里。

 

云姐坐了过来,轻轻把前段时间我俩一起定制的新戒指塞到我兜里。

 

真是奇怪,别啥都给我揣着啊,待会我弄丢了怎么办。

 

车辆一阵颠簸,此时他们正唱着歌。

 

“此时定能释怀胸怀大海春暖花开!历经善恶皆是爱!”

 

砰——。

 

 

你能明白吗,那种全世界都忽然在你眼前崩塌的感觉。

 

我晕晕乎乎地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是天旋地转,随后是难闻的汽油味与塑料灼烧的工业味萦绕在我鼻尖,紧接着再是右手手臂处传来的剧痛让我清醒过来。

 

紧接着眼前歪倒的众人才让我反应过来,我们出车祸了。

 

......我没事,有点应激反应。

 

痛苦吗......忍就好了。

 

大巴车歪斜着倒在地上,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右脚脚踝也受伤了,站都站不直,我回头,Allen和远渊似乎都昏迷了,我挣扎着爬向歪在一旁的云姐,然而没办法,脚踝的伤让我甚至不能够爬起来。

 

我几乎要流眼泪,然而现在整个空间都萦绕着一股闷热的火味,大火从车厢两边慢腾腾地烧进来,我的眼睛都似乎干涸。

 

虎子亮哥和栎鑫都还清醒着,他们貌似没受太大的伤,惊慌失措地就冲过来,七嘴八舌地扛着我就要往外冲,我放心不下车里的三个人,想让他们先去把他们拉过来。

 

“没时间了生哥!”我记得栎鑫这么对我喊着。

 

什么没时间了?为什么没时间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明白。

 

他们竭尽全力扛着我,把我送出了车,在翻越车窗时,我口袋里的打火机掉了出来。

 

对,掉了出来。

 

并且恰好掉在了车窗下方不算大的火苗里。

 

我惊恐地看着那一小簇火苗瞬间蔓延膨胀,几秒之间就把车窗这个唯一的逃生出口堵死了。

 

......在火苗的跳跃里,他们三个人的身影都因为我的泪水模糊成一个人,我恍然听见他们三个人在喊着。

 

 

“要好好生活噢。”

 

 

......没了他们,我要怎么好好生活。

 

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留下。

 

我这算是什么,他们留给世界的遗物吗?

 

......对不起有点失控。我继续讲。

 

医生很快到了,消防车也很快到了,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右脚脚踝被一根钢筋贯穿,一直都在流血,我也再没力气移动,任凭自己昏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病房里,医生正坐在我旁边给我检查仪器。

 

“你醒啦?”

 

“他们人呢?”

 

“......”

 

医生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

 

“请节哀,火势太大,我们无能为力了。”

 

那个时候,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显得有点平静过头了,我沉默一会儿,没再说话,好像整个人都干涸掉了。

 

“您看到我的u盘、戒指和流程图了吗?”

 

“...什么?......恐怕已经被烧掉了...”

 

“......是我害死了他们。”

 

“为什么这样说?”

 

“他们在把我送出窗口的时候,我的打火机掉了出来,加大了火势。”

 

“陈先生,你冷静点,当时是我们把你从里边先带出来的,因为你的位置离窗口最近。”

 

“您不用安慰我,医生。”我转头看向医生,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陈先生。”医生的眉头紧得可以夹死一只鸟了,张远那么大的鸟。

 

我没再理他,他也很快出了房间,自那以后,除了一些正常的检查,我时常还要被安排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干预,吃的药多了好几种。

 

可以说吗,上厕所都是药味的。

 

自那之后我就被严格看管了起来,嘘嘘辰姐都来看过我,我估计他们是想骂一下我的吧,我害死了她们的丈夫,估计是看我可怜,各个过来坐了坐,最后也是没说什么沉默着走掉了。

 

好多人都来看我,我都笑着接应,然而我那时几乎一心想着去死。

 

到后来,他们办了葬礼,不大,请了几个好朋友,但依然被抖露出去,于是网络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他们的粉丝,吃瓜的路人,恶意的营销号。

 

我万劫不复。但我甘之如饴。

 

舆论迅速地铺天盖地来,我仿佛自虐般不停地看着那些淬了毒的言语,到后来,我的电子产品被医院没收了,他们说我病情恶化,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我的身体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到后来,疯狂的人群找到了我的医院,油漆,暴乱,转院,暗无天日。

 

我就想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我将音乐作品专辑整理放好在我的u盘里,随即同我的银行卡一起放在手边。

 

2024年5月25日,快乐再出发录制两周年,我自杀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2009年1月1日,我正躲在酒店里,手机关了机。

 

感恩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们的死去是我的错,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要远离他们。

 

我不会再给他们带来死亡了。

 

我先后拒绝了栎鑫Allen和虎子,我甚至不敢看他们失落而震惊的眼神与表情,不敢听挂断电话后的忙音,装出来的冷漠总是会在他们落寞背影消失后溃不成军,我从来就是个爱哭的人,眼泪嘛,到底忍不住的。

 

后来亮哥来找我的时候,我刚拒绝栎鑫和虎子,难以控制住情绪正在自残,忍不住向亮哥要了一个拥抱,那个拥抱很温暖很温暖,我想要他一直一直温暖下去,去上他的三次春晚,我破了戒,轻轻在他的肩膀埋下一句话。

 

 

“亮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们,好好活着,别再靠近我了。”

 

 

希望他听到了,又不希望他听到,好在他好像确实没听到。我再次漠然着赶他出了门。

 

时间慢慢临近2010年,我做出了个或许怎么看都有些疯狂的举动——我要去救灏明。

 

我没成功,只是趔趄着拉了一把,让他没伤得那么重,好在灏明的脸保住了下来,我也替他挡了点火焰,就是有点太疼了。我没敢去医院,那时事情热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我害怕走漏风声,自己回家预备处理伤口。

 

处理到一半的时候张远急匆匆地就冲了进来,我说了重话,他不可置信,怒发冲天地碾了出去,我沉默着包扎好自己,从前在修车店常常被发动机烫着,那会的经验如今派上了用场。

 

从那以后,我没有签下华谊,而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前世留下的u盘与银行卡莫名其妙跟了过来,我不敢去听那些音乐,把他们封锁进了电脑的最深处。

 

为什么吗?

 

我时常说希望你们喜欢我的音乐,某种程度上,我的音乐就是我自己,我的创作就是我的人生,这是过去那个陈楚生写下的歌,我无法面对他。

 

我已经无法面对我自己了。

 

但我仍然在唱歌,仍然在玩音乐,我依旧在试图触碰一些我还没到达的音乐的边界。我没有放弃音乐,这点毋庸置疑。

 

银行卡用来维系生活,好在红起来的那两年攒下的钱确实够多,就算已经分出去一大半留给demo和aiden都还是余下很多。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心里一沉。

 

那段时间的自己已经被冲昏头脑,甚至忘记了两个小孩。

 

胳膊上就又多了一道痕。

 

我再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我单方面地斩断这段友情,不想说也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微博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空的他们发展如同往日,我无法开解他们,无法面对他们,只能躲在屏幕后面当着知心歌迷,用“离群的鹿”这个名字去跟他们聊天。

 

胆小鬼一样,懦弱。

 

那段日子确实挺黑暗的,你能明白......算了,还是别明白的好。

 

什么感觉?偏要问吗...

 

......你知道一切,你知道未来,你是个视角广大的预言家,但是你不敢说不想说也不能说,只能以时间轴刻画自己所剩余的年岁,几乎虔诚地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无法相认,无法诉说。

 

那时的自己因为没有主动去开抑郁和ptsd的药,几乎无法很清晰地思考什么问题,视线里没日没夜的大火烧啊烧,几乎要把我整个烧穿。

 

后来偷偷去开了药才好了不少。

 

...负能量的我不多说了。

 

......哎呀别那么看着我,我现在挺好的。

 

挨了多久?

 

......十五年吧。

 

背负着一切活着,也挺痛苦的,但是能看到他们好好活着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啊。

 

 

再后来的后来,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回到他们身边,我要怎么做才能登上那辆即将失事的大巴呢?

 

所以不跟他们见面完全不是长久之计。

 

我撕掉日历,决定参加蘑菇屋,至少绑定在一起了,那后面的事情就还有得商量。

 

最好的办法是,一起上车,提醒司机避让,再有例外就把他们救出去就好。

 

我去的时候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也是,怎么可能会好看呢。

 

只是看着他们冷漠的眼神和避免接触的肢体动作,未免还是有点难过,但是还好啦,十五年都扛过来了,这不算什么的。

 

一路上我还是没怎么发言,抑郁症一直让我精神不太足,迷迷糊糊里那些爆梗几乎快接不上了。

 

晚上喝茶的时候,虎子依旧拿出了他大哥哥的形象,问栎鑫他过得好不好。

 

栎鑫说不好,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再教导他了,那个时候我太不了解他了,我甚至对他那段时间的生活状况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只是想给栎鑫一个拥抱。

 

我认为这是我能够表达的最大最温暖的程度了,毕竟过去十五年里,我只有一个拥抱,光这一个就成了撑着我走下去的强大动力。

 

我跟栎鑫说了什么?

 

啊...栎鑫,你很好,不要否定你自己,我相信你。

 

他后面推开我的时候我显得很落寞吗?有一点吧...没办法的,毕竟我当时说了很重的话,他那么做也是应该的。

 

我一点都不痛的,只要他们好好活着,我就如愿了。

 

唯愿你们好好活着,没有苦难,活的简单。我十五年里几乎每天都这样祈祷着。

 

 

好在奏效了,我再次穿越回到了那辆车上。

 

刚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置信,朝思暮想的场景,已经在心里演练无数次的计划瞬时紧急唤醒,我慌张看向窗外,那是刚上车时的景色。

 

一路上,他们依旧递给我了那三样东西,春晚流程图,u盘和戒指。

 

我接好云姐给我的戒指后,立刻起身冲向司机身边,指引着他避让前面的车辆。

 

司机一脸疑惑,并且貌似不打算按我说的去做。

 

我心下一慌,居然想去抢,司机转头看我状态不对,终于顺从下来开始打转向盘。

 

——砰。

 

还是晚了。

 

我从晕眩里清醒过来,漫天的火星里生出一种茫然的忧虑,好在因为即时反应我稍稍借力避让,这一次手也没受伤脚踝也没事。

 

我回身,立刻动身和还能移动的栎鑫、虎子和亮哥把昏迷的三个人先抬了出去。

 

救护车很快到了,我把云姐抱到担架上,然后不顾阻拦再次冲进了车厢里。

 

我先是去察看了司机有没有死,司机胸口被钢筋洞穿,已经咽气,我愣了愣神,往最里钻进去,终于找到了大巴一角的U盘戒指和流程图。

 

我笑起来,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我福至心灵地转头,对着车厢外的人笑。

 

“要好好生活噢。”

 

 

番外一[归群的鹿]END.


没写完的伏笔放菜单了,累了写不完(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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